PlotinusPoe

【CA七夕24H丨22：00】Children of the sun

其实是个前传，私设众多+我流短打致歉

灵感来源是汤上讨论过关于克劳利堕天前是拉斐尔的猜想，混了柏拉图《会饮篇》的设定（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失去的另一半身体），所以本文拉斐尔=克劳利+亚茨拉斐尔

彩蛋接上条：据说Aziraphale的含义是“from Raphael”

标题来源《Origin of love》，歌词及另一篇CA短打指路：https://zhizhirun.lofter.com/post/1fa5288d_1c6451320（也可看做本文后续）

【Childern of the sun】

拉斐尔从迷乱的梦里醒来，他说不上来梦的内容，只朦胧地感到心烦意乱。上帝创世时间尚短，大地绵延到视线尽头。他过去行走于其上，漫无目的，未来也会一直如此。太阳迟缓地爬过地平线，像在低矮的云层中烧了一把火，这场景唤起了他昨夜的梦境。梦里他犯了错，被天上的烈火生生灼烧成两个人。他看着对面的自己，白袍金发，神情悲戚，后面的情节就一片模糊了。怎么会是两个人呢。他是完整的，他，拉斐尔.

Raphael，拉斐尔，上帝座下的四翼天使，所有这些名词的含义全都相同。他似两名男性背靠背紧贴在一起：生有四手四脚，四只白色羽翅自肩胛上方伸出，一头金发蓝眸沐浴日光，一头红发蛇瞳遁入阴暗。他站在方圆五英里内最高的山上，此刻，炎剑尚未递到他手中，伊甸园停驻于一张蓝图，生命之树的种子沉睡在泥土之下。世界荒凉，无事发生。

拉斐尔向东走了一段路（他喜爱徒步甚过飞行），他不知道要到哪去——既然他的目光曾触及附近的每一寸土壤，他便知道没有一寸地方精彩，也没有一寸地方值得踏足，但驻立原地总归违背了他的天性，他便向东走去。走出半英里，他想起听人说过这土壤是有尽头的，向东走得足够远，便能看见海，拉斐尔没有看过海，于是略微加快了脚步。

在过去一些无聊的时刻，拉斐尔会对自己说话，不为传递思想，只是多少排解寂寞。他设想红发头颅用讥讽的语气发问：“我看不出来创造这样的世界有何意义。”金发头颅假意劝解：“既然上帝有此安排，咱们也不要妄自揣测。”它将迎接的反驳是：“在我看来这多少有点令人不快——如果我不愿意有人说自己的不是，我大可以在创造这地方的时候把事情干得更漂亮。”金发头颅坚持己见：“你太浅薄了，祂的意图是我们无法看透的。”拉斐尔本人对这个问题持中立态度，或者说，对任何问题都持中立态度。

通往海边的路途上，太阳升起七次，太阳又落下七次，红发头颅和金发头颅就七十个话题争吵了七百回合，拉斐尔只感到深深的厌倦，望不到尽头的未来中可预见的无限厌倦，这一意识诞生的时刻距离上帝创世不足一周。

他在太阳第七次彻底落下后踏入潮湿的海水，一小时前他首次吸入咸腥的海风，新鲜的体验暂时遣散了无聊，可他知道无聊只是在稍远处徘徊窥伺。他曾希望在傍晚抵达，鸥鸟在他想象的金黄天幕下掠过海面，一片羽毛落下，有微弱的涟漪扩散开，被海浪打碎，被海风吹破，最后在一条假想的巨鲸跃起时化作阵阵哗响。而真实的海面一片平静，像巨人的镜子弃置在世界边缘。拉斐尔长久地注视自己四脚移动激起的水波，那些圆圈越扩越大，直至目力不及之处。

“上帝似乎是个想象力匮乏的家伙。”红发头颅抢在拉斐尔之前开口。拉斐尔怀疑自己还沉浸在那些为打发时间自导自演的争吵中。也可能是那个梦的影响，梦里他的身体从背部裂开，两颗头颅各分去一半的想法性格，再不心意相通。

“或许另有隐情，”拉斐尔放任他们展开新的辩论，“毕竟祂创造了你我。”

“哦，他就这么随便一挖，放上些水，这就是海了？有点偷工减料啊。”

“当然不！我听说有海豚，呃，还有别的品种……对，鲸鱼！你能想象吗？它们的大脑能容下千万个天使……”传言那些两栖巨兽夜里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陆地，任凭月光把身上的水痕蒸发成星星，“我一直期待在海边看见无数条正晒着月亮的鲸鱼。”

“想想恐龙。我们总被告知大地上游荡着恐龙，可从没见过一次。”

拉斐尔伸手捡起一只海螺，它凹凸的表面有些硌手，他问它：“为何大海如此平静——如此平静如同死亡？”海螺只永不止息地用海浪的语言重复同一句话：“祂召唤闪电，剪掉鲸鱼的四肢，把恐龙裁成蜥蜴……鲸鱼忧郁地悬停在海中，蜥蜴四处流窜……暴雨！暴雨！暴雨将至！”

“这很过分。”红发头颅再次比拉斐尔更快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。拉斐尔本应保持中立，永远不对任何事物存有褒贬之意，但这次他也觉得上帝不太占理，便听凭红发头颅说下去。它不是我，他想。不完全是。

“这很过分，就算他是造物者也很过分。没听说它们犯过什么错——恐龙和鲸鱼。就算它们真的惹恼了上帝吧，惩罚整个族群也太小题大做了，一条什么都没干的鲸鱼该怎么给自己的孩子解释：‘我们家的人都循规蹈矩，但这就是那老头处理问题的方式，抱歉你赶上了错误的时代。’还有恐龙，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！等到蜥蜴再繁衍几代，谁还记得它们曾经什么样！

“要我说，负责任的做法是让它们自身自灭。我们和上帝的关系到他把咱们造出来就完事儿了，没义务去猜他的想法。再不济他也可以更直白一点——列几条规定，可以干这个，不可以干那个，要么直接别给大家思考的能力，这对谁都方便。既然他没这么干，那大家都得认为是默许了各位的自由行动，哪想到他如此斤斤计较。啧啧啧，要我说，咱俩哪天也逃不掉。”

我们也逃不掉，拉斐尔想，暴雨将至。

事情发生那天他很平静，梅塔特隆说他的罪名是不敬和厌倦，他无意反驳。

“惩罚我。”他说。

“将有闪电落下，自中间划开你的躯体，你于永恒时光中寻找自己的另一半，在飓风吹散你们之后。”

克劳利此生看到的第一个场景，是白袍金发的男人站在他面前。对方脸上的血迹属于名叫拉斐尔的天使，同样的血迹也凝固在他自己眼中。大火在身旁燃烧，火舌不断将他们拉往下方地狱。他在一瞬间明白对方是他失去的自己，下个瞬间，他却忘记了这事。真奇怪，克劳利对自己说，我似乎认识了他很多年。

他用仅剩的双翅挡住对方身前的天火，任它们被熏烤成黑夜的颜色，直到最后一丝火焰被大风吹灭。

克劳利最后看了那人一眼，金色眼眸对上蓝色眼眸，他张了张嘴又闭上。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。

然后他向下坠去，抵达地狱的无尽黑暗。

克劳利的堕天发生在旧世界的最后一天，确切时间是公元前4004年10月20日晚9点。几乎整12小时后，上帝将创造新的、更严谨的世界，名为人类的残缺生物开始繁衍。再过一周出头，东门天使与伊甸园之蛇相遇。 

属于他们的序章刚刚谢幕。

【END.】

最后一棒递给  @鸠夜鸟 劳斯！！